根据路透社上周报道，谷歌宣布搁置——在科技行业这个词几乎等同于放弃——模块化手机的研发。消息一出大众愕然。因为就在五月份的谷歌I/O大会上，谷歌还高调宣布重启Ara项目（Project Ara：谷歌内部研发模块化手机的项目代号）。并颇自豪地宣称公司内部已有三十人正在将Ara作为主力机使用。情愫才燃又遭扑灭。不过从另一些方面看，这次举动虽有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Project Ara当初作为摩托罗拉下属的一个研究项目被谷歌在收购中一并吸收。此前不久，该项目的前主持雷吉娜·杜根（Regina Dugan）离开谷歌跳槽至Facebook。在博客中她谈到了自己对初心态度的转变：“创造新产品的道路总是充满困难。就算你一心向前，也免不了一路刀割剑戟的磨难洗礼。不仅需要面对技术上的困难，管理和思维上的挑战也不容小觑。几次遭遇之后足以让小规模的创业团队心灰气馁。”

这些话加上她的离开，显得耐人寻味。和已成长为超级巨头的谷歌相比，Facebook还是比较小巧的企业，也许在那里她将不会遇到那么大的“管理上的苦恼”。目前杜根在Facebook主持领导一个名字叫做“Building 8”的科研团队。它的研究范围和职能与谷歌的ATAP很像。不同的是Facebook可以提供比谷歌更灵活的条件和环境来让大胆创意想法得到孕育的温床。在普通人看来，谷歌公司已经很有创意了，但最近的一些举动表明，长江后浪推前浪，Facebook的脑洞比谷歌更甚。

从谷歌方面来看，砍掉模块化手机这样的“理想主义项目”似乎是公司渐趋成熟的一个表现。小有小的灵活，大有大的苦恼。谷歌高层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业务的繁杂，想出了用一个母公司套小公司的组织模式来解决管理难题。佩奇和布林创立了Alphabet这个新生豪强，将谷歌搜索和热气球信号、生命健康研究等一系列项目囊括为Alphabet的子公司（不过媒体在报道Alphabet的动作时仍习惯以谷歌称之）。谷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重塑团队的灵活性，不过最近有消息显示他们并没有太如愿。比如专注提供高速上网服务的Google Fiber就遇到了收支不平衡的麻烦。

与Google Fiber这样还算现实的项目相比，Project Ara简直是理想主义者脑洞大开的存在。在传闻之初就被批评是理想主义的肆意妄为，根本不会有市场。“注定和谷歌眼镜一样失败。”因为它太极客了，颠覆了人们对手机的传统观念。乔布斯当年推介触屏iPhone时说苹果“重新发明了手机”，这个说法用在Project Ara上一点也不过分。现代手机的发展方向是小巧、轻便和可靠。复杂的定制化并不是刚需。于是也不难预见，这个项目令人叫好，却难以实行。最终胎死腹中。

不过大家没有必要被“天才点子丧身于金钱市场”而苦恼。ATAP下面还有无数让人拍案叫绝的项目在进行。万物竞生，有些半途夭折，有些最终会修成正果。只不过在谷歌如今庞大的创意实验室里，一些小项目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得到关注。变身为Alphabet的谷歌似乎在说：“人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专注于角落里的新奇玩意儿了，还得考虑市场顾全大局。”瞧，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长大了。而且仍然创意无限。